这三种爸爸,是孩子的灾难,家长别不当回事!
巷子口的茶摊,李大爷已经摆了三十年。
三张方桌,几条长凳,构成了一方小天地。
桌上常年摆着三只倒扣着的空茶杯,白瓷胎,青花纹,干净得像从没人用过。
午后三点,日头斜照,把青石板路晒得发烫。
老王拽着儿子小涛的胳膊,风风火火地冲到茶摊前,一屁股坐下,额头上都是汗珠。
“李大爷,您给评评理!这小子,又考个倒数回来!我说他两句,还敢摔门!”老王气得声音发颤。
李大爷没接话,不紧不慢地拎起铜壶,热水冲进粗陶杯里,新沏的春茶打着旋儿,舒展开来,香气混着水汽缓缓上升。“老王,别急,先喝口茶,定定神。今年的明前茶,燥火伤身。”
老王喘着粗气,端起杯子,吹了又吹,却没心思喝。
旁边的小涛低着头,手指死死抠着裤子缝。
影子爹
李大爷的目光掠过那三只空杯中的第一只,像是想起了什么。
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父亲了。
就前些天,巷尾老张家的儿子,在操场摔断了胳膊,打上石膏。
孩子疼得龇牙咧嘴,见到来探望的李大爷,第一句话竟是:“李爷爷,别告诉我爸,他那个项目正到关键期。”
老张是科技公司的项目经理,家里的奖状贴了半面墙。
可他人在家里,魂儿好像总挂在别处。
饭桌上回信息,散步时接电话,偶尔答应陪孩子写作业,手机屏幕也亮个不停,邮件刷个没完。
他觉得,拼死拼活挣钱,都是为了孩子。
嘴里常挂着一句:“我不挣,他哪来的好日子过,哪上得起好补习班?”
可孩子要的是什么呢?
李大爷记得有个小女孩,画了一幅画。
画上的爸爸,是个方脑袋的人。
别人问为什么,小女孩小声说:“爸爸总看手机,我看他的脸,就是方方的。”
那幅画,老张大概从来没看见过。
火药爹
李大爷的视线转到第二只空杯上。
另一种爹,是点火就着的脾气。
隔壁楼有位,菜咸了能放下脸训斥半小时,孩子成绩差几分,吼声能传遍半条街。
有一回,他家小子数学破天荒考了九十八,欢天喜地举着卷子跑回家。
当爹的接过卷子,扫了一眼,眉头就拧成了疙瘩:“那两分是怎么丢的?粗心还是不会?”
“这种爹啊,硬生生把娃逼成了小老头。”李大爷低声对老王说。
他见过那孩子,才十岁,在巷子口和小伙伴踢球,轮到罚点球,他脚都伸出去了,又猛地收回来,扭头对同伴说:“要不……还是你来踢吧,我怕踢不好。”
这样的孩子长大了,要么一辈子缩手缩脚,要么,就变得比爹更暴躁。
李大爷年前刚劝和过一对父子,儿子小时候没少挨父亲的揍,如今自己也当了爹,几杯酒下肚,回家就控制不住要砸东西。
那模样,那脾气,活脱脱是他老子的影子。
没长大的爹
第三只空杯,边缘有一道极细的冰裂纹。
李大爷最常感慨的,是第三种。
巷子口往里第三家,住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爸爸。
每天下班,他把车停在巷口,却不急着回家,非得在驾驶座上抽完半支烟才慢腾腾上楼。
不是怕媳妇,是怕自家老爷子。
“爸,小宝的英语班学费该交了……”
“爸,这个月的房贷……”
“爸,小丽她今天又冲我生气了,您说咋办?”
“这哪是当了爹,是给自己又找了个爹啊。”李大爷摇头。
这样的父亲,自己还是个没断奶的娃,遇事比孩子还慌神。
孩子半夜发高烧,他第一反应是打电话问自己妈该怎么办。
去开家长会,他缩在教室最后一排,恨不得把脸埋进手机里。
最让李大爷印象深的,是有一回,那家的孩子在学校跟同学打了架,老师让家长去学校。
你猜他怎么着?
他把自己六十多岁的老母亲请去了。
办公室里,老师说着情况,孩子站在门口,看着头发花白的奶奶弯腰给老师赔不是,孩子眼睛里那点光,一点点、一点点地,就暗下去了。
那半小时的宇宙
老王手里的茶,温度已经刚好入口,他抿了一下,没作声。
小涛依旧低着头,但抠着裤缝的手指松开了些。
“那……好爹是啥样的?”老王闷声问。
李大爷没直接回答,讲起了街口修鞋的老周。
老周没念过几年书,一天到晚跟破皮鞋、胶水打交道,收摊后手上总带着洗不净的鞋油味。
但他有个铁打的规矩:只要不下雨,晚饭后必定拉着儿子在巷子里溜达半小时。就半小时,雷打不动。
“爸,星星为啥会眨眼睛?”
“爸,蚂蚁怎么认得路回家?”
“爸,我要是考不上大学,你会不会很丢脸?”
老周讲不出天文地理的大道理,他总是说:“星星眨眼睛,是跟你逗着玩哩。考不上?考不上就跟我学修鞋,饿不死。”
后来,老周的儿子上了最好的大学,学天文,现在在省里的航天所做事。
去年回来,还特意来茶摊看李大爷,他说:“李伯,我爸每天那半小时,没教我什么大道理,却好像给了我整个宇宙。”
茶快凉透了,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。
李大爷开始收拾家伙什,那三只空杯被他轻轻拿起,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,像一声声轻轻的叩问。
老王站起身,没再说话,只伸手拍了拍小涛的后背。
小涛愣了一下,抬头看了看爸爸,父子俩前一后,默默走进了渐浓的暮色里。
茶摊安静下来,只剩茶香若有若无。
那三只空杯,依旧倒扣在桌上,等着明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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